2010年2月18日星期四

也算是一种过客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 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 也在这里吗?”
——摘自张爱玲《爱》

You met someone out of thousands and hundreds of people, in the passing of thousands and hundreds of years, in the meandering barren fields of time. It wasn't early nor late, it was just on time when two of you bump into each other, yet there isn't any particular words you want to say, except for uttering the words, "Oh! You are also here..."
——Eileen Chang

(翻后语:中文的原文精简含蓄却多了一份想象。英文的翻译,太赤裸)

2010年2月17日星期三

如果岛国,一个离人

柯思仁、黄浩威《如果岛国,一个离人》,八方文化出版,2004年。

一个岛国的记忆与故事要如何书写?这是我们在《如果岛国,一 个离人》的书信往还中,感觉意念澎湃,却又难以落笔的最大挑战。 因为意念澎湃,我们只需直抒胸臆,把心中的欢愉、沉重、落寞、欣 慰表达出来。但也正是这种随性,使我们发觉,书信中有太多的篇幅 ,沉浸在一种理性上抽离,而感性上难以释怀的吊诡情境中。于是, 我们陷入了更深的矛盾:书写作为一种宣泄,反而让人感觉更加抑郁 。整个过程,我们似乎在不停复制一种“物是人非”而惹人厌烦的老 掉牙情绪。

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与成长,保持冷漠很多时候远胜于积极热情。 或许你也会发觉,这个岛国每天都变得越来越陌生,不知哪天你门前 的那棵大树不见了,又不知什么时候某个地方又多了一条街道或少了 一栋建筑。而制度和城市风景线的剧变,偶尔会使人宁愿暂时忘了自 己身在何处。当我们闭上眼睛时,当岛国一切的发展都风驰电掣地蜕 变时,我们仍会发觉唯一恒久不变的,是人心。制度不会为了你的悲 情或文字而改变,就像他们不可能要求我们为了一种想像的国家愿景 而改变自己的心境。

有时,我们会想,这座小岛如何负荷持续增加的四百万人口和不 断扩建的建筑与道路的重量呢?竟还曾有人断言,岛国需要六百万人 口才能维持稳健的经济成长。它会沉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也许, 都不重要了。于是,我们也会溺毙在自己的回忆与文字中。

不管你是岛民或异乡客,但愿这本书,能让你经验一个不同的新 加坡之旅——既然是“旅”,就不会有太多的沉重了。

浩威 思仁·2004年3月12日


 

机场里的小旅行

这是Alain de Botton的新书“A Week At The Airport A Heathrow Diary”的中译本:


这本书的宣传稿上,便写了这句话:

“在这个我们几于离开的地方,每个人都是每个人的过客”

我们大家的过客似乎都忽略了人存在的空间。一个空间的转移,普通的一个词,就有了他的意义。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去找他的英文版本的书来看……

2010年2月10日星期三

你不可不知道的张爱玲

张爱玲
(1920年9月30日-1995年9月8日)

张爱玲本名张瑛,出生在上海公共租界西区的麦根路313号(今静安区康定东路87弄,临近苏州河,周边整个街区是鸿章纺织染厂)的一幢建于清末的仿西式豪宅中。张爱玲的家世显赫,祖父张佩纶(1848-1903年)是清末名臣,河北丰润人;祖母李菊耦(1866-1916年)是晚清洋务派领袖、朝廷重臣李鸿章的长女。父亲张志沂(1896——1953)是典型的遗少,母亲黄素琼(1893-1957年)则是长江水师提督黄翼升的孙女,较为欧化[3]。张爱玲只有一个弟弟张子静(1921年12月11日-1997年10月12日),圣约翰大学毕业后先任职于银行,后来担任上海郊区中学英文教师。而,她代表的是上海的传奇与繁荣。一些台湾现代作家则称她为祖师奶奶。


身体与衣裳彼此叛逆
08-09-1995

胡兰成说的,身体与衣裳彼此叛逆,形容的当然是张爱玲,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十七八岁还在上海念书的张爱玲,也是这之后直到在洛杉矶寓所沉默死去的张爱玲。胡兰成第一次看到张爱玲,后来写成了《民国女子》,里头有一段描述张爱玲送给胡兰成一张自己的相片,背后写有字:“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还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临水照花一点都不叛逆,身体与身体其实彼此在脆弱着。

黄凯德,

亲爱的安德烈

龙应台序
认识一个十八岁的人∕龙应台

我离开欧洲的时候,安德烈十四岁。当我结束台北市政府的工作,重新有时间过日子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一百八十四公分高,有了驾照,可以进出酒吧,是高校学生了。脸上早没有了可爱的「婴儿肥」,线条棱角分明,眼神宁静深沉,透着一种独立的距离,手里拿着红酒杯,坐在桌子的那一端,有一点「冷」地看着你。

我极不适应──我可爱的安安,哪里去了?那个让我拥抱、让我亲吻、让我牵手、让我牵肠挂肚、头发有点汗味的小男孩,哪里去了?

我走近他,他退后;我要跟他谈天,他说,谈什么?我企求地追问,他说,我不是你可爱的安安了,我是我。

我想和他说话,但是一开口,发现,即使他愿意,我也不知说什么好,因为,十八岁的儿子,已经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他在想什么?他怎么看事情?他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为什么这样做那样做,什么使他尴尬什么使他狂热,我的价值观和他的价值观距离有多远……我一无所知。

他在德国,我在香港。电话上的对话,只能这样:
你好吗?
好啊。
学校如何?
没问题。
………

假期中会面时,他愿意将所有的时间给他的朋友,和我对坐于晚餐桌时,却默默无语,眼睛,盯着手机,手指,忙着传讯。

我知道他爱我,但是,爱,不等于喜欢,爱,不等于认识。爱,其实是很多不喜欢、不认识、不沟通的借口。因为有爱,所以正常的沟通仿佛可以不必了。

不,我不要掉进这个陷阱。我失去了小男孩安安没有关系,但是我可以认识成熟的安德烈。我要认识这个人。

我要认识这个十八岁的人。

于是我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以通信的方式共同写一个专栏。条件是,一旦答应,就绝不能半途而废。

他答应了。我还不敢相信,多次追问,真的吗?你知道不是闹着玩的,截稿期到了,天打雷劈都得写的。

我没想到出书,也没想到有没有读者,我只有一个念头:透过这个方式,我或许可以进入一个十八岁的人的世界。

因此,当读者的信从世界各地涌入的时候,我确实吓了一跳。有一天,在台北一家书店排队付帐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跟我握手,用低沉的声音说,「如果不是你的文章,我和我儿子会形同陌路,因为我们不知道怎么和对方说话。」他的神情严肃,眼中有忍住的泪光。

很多父母和他一样,把文章影印给儿女读,然后在晚餐桌上一家人打开话题。美国和加拿大的父母们来信,希望取得我们通信的英文版,以便他们在英语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们能与他们分享。那作儿女的,往往自己已是三四十岁的人了,跟父母无法沟通;虽然心中有爱,但是爱,冻结在经年累月的沉默里,好像藏着一个疼痛的伤口,没有纱布可绑。

这么多的信件,来自不同的年龄层,我才知道,多少父母和儿女同处一室却无话可谈,他们深爱彼此却互不相识,他们向往接触却找不到桥梁,渴望表达却没有语言。我们的通信,仿佛黑夜海上的旗语,被其他漂流不安、寻找港湾的船只看见了。

写作的过程,非常辛苦。安德烈和我说汉语,但是他不识中文。所以我们每一篇文章都要经过这几道程序:

一,安德烈以英文写信给我。他最好的文字是德文,我最好的文字是中文,于是我们往前各跨一步,半途相会──用英文。

二,我将之译成中文。在翻译的过程中,必须和他透过越洋电话讨论—我们沟通的语言是汉语: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为何用这个词而不用那个词?这个词的德文是哪个?如果第二段放在最后,是不是主题更清楚?我有没有误会你的意思?中文的读者可能无法理解你这一个论点,可否更细地解释?

三,我用英文写回信,传给安德烈看,以便他作答。

四,我将我的英文信重新用中文写一遍──只能重写,不能翻译,翻译便坏。

四道程序里,我们有很多的讨论和辩论。我常批评他文风草率,「不够具体」,他常不耐我吹毛求疵,太重细节。在写作的过程里,我们人生哲学的差异被凸显了:他把写作当「玩」,我把写作当「事」。我们的价值观和生活态度,也出现对比:他有三分玩世不恭,二分黑色幽默,五分的认真;我有八分的认真,二分的知性怀疑。他对我嘲笑有加,我对他认真研究。认识一个十八岁的人,你得从头学起。你得放空自己。

专栏写了足足三年,中间有多次的拖稿,但总算坚持到有始有终。写信给他的年轻读者有时会问他:「你怎么可能跟自己的母亲这样沟通?怎么可能?」安德烈就四两拨千金地回信,「老兄,因为要赚稿费。」

我至今不知他当初为何会答应,心中也着实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真的写了三年。我们是两代人,中间隔个三十年。我们也是两国人,中间隔个东西文化。我们原来也可能在他十八岁那年,就像水上浮萍一样各自荡开,从此天涯淡泊,但是我们做了不同的尝试──我努力了,他也回报以同等的努力。我认识了人生里第一个十八岁的人,他也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母亲。

日后的人生旅程,当然还是要漂萍离散──人生哪有恒长的厮守?但是三年的海上旗语,如星辰凝望,如月色满怀,我还奢求什么呢。



安德烈序
Connected to You

亲爱的MM:

我们的书要出版了──不可思议吧?那个老是往你床上爬的小孩,爱听鬼故事又怕鬼、怕闪电又不肯睡觉的小孩,一转眼变成一个可以理性思考、可以和你沟通对话的成人,尽管我们写的东西也许有意思,也许没有意思。

你记得是怎么开始的吗?

三年前,我是那个自我感觉特别好的十八岁青年,自以为很有见解,自以为这个世界可以被我的见解改变。三年前,你是那个跟孩子分开了几年而愈来愈焦虑的母亲。孩子一直长大,年龄、文化和两地分隔的距离,使你强烈地感觉到「不认识」自己进入成年的儿子。我们共同找出来的解决问题方法,就是透过写信,而这些信,虽说是为了要处理你的焦虑的,一旦开始,也就好像「猛兽出闸」,我们之间的异议和情绪,也都被释放出来,浮上了表面。

这三年对话,过程真的好辛苦:一次又一次的越洋电话、一封又一封的电子邮件、很多个深夜凌晨的线上对谈、无数次的讨论和争辩──整个结果,现在呈现在读者眼前。你老是啰唆我的文字风格不够讲究,老是念念念「截稿期到了」,老是要求我一次又一次地「能不能再补充一点细节」。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我写得比你好!

现在三年回头,我有一个发现。

写了三年以后,你的目的还是和开始时完全一样──为了了解你的成人儿子,但是我,随着时间,却变了。我是逐渐、逐渐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写这些信的,而且,写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自己其实还蛮乐在其中的,虽然我绝对不动声色。

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自己有很多想法,既然你给我一个「麦克风」,我就把想法大声说出来罢了。到后期,我才忽然察觉到,这件事有一个更重大的意义:我跟我的母亲,有了连结,而我同时意识到,这是大部分的人一生都不会得到的份,我却有了。我在想:假使我们三年前没开始做这件事,我们大概就会和绝大多数的人一样只是继续过日子,继续重复那每天不痛不养的问候:吃了吗──嗯,功课做了吗──嗯,没和弟弟吵架吧──没,不缺钱用吧──嗯……三年,真的不短。回头看,我还真的同意你说的,这些通信,虽然是给读者的,但是它其实是我们最私己、最亲密、最真实的手印,记下了刻下了我们的三年生活岁月─ ─我们此生永远不会忘记的生活岁月。

在这里,因此我最想说的是,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个「份」──不是出书,而是,和你有了连结的「份」。

爱你的
安德烈,
2007-09-26

新年期间要做什么?

新加坡华语剧展
戏聚现场




展览现场 | 滨海艺术中心展览厅 Jendela | 2010年2月2-28日

由柯思仁策划,新加坡杰出建筑师陈家毅设计的展览,让你细心感受,给你耳目一新的体验。展览结合装置艺术、空间、灯光、声音、文字等等媒介,为你介绍新加坡华语剧场的丰富成果,带你回到历史的现场。

展览将为你展示华语剧场的创造者、剧场历史中的重要事件,也让你发现华语剧场如何参与新加坡的社会、政治、经济等等层面的变迁。

入场免费| ADMISSION IS FREE!


导览解说
2010年2月6日、20日与27日, 星期六
2010年2月7日、21日与28日, 星期天

下午2时、5时与傍晚7时 – 华语解说
傍晚5时30分 – 英语解说 ENGLISH EXHIBITION TOUR


有意报名者,请把姓名及联络号码电邮至 kate.artivate@gmail.com 或拨电6324 5434。我们会确认您的报名。

每团名额限于15人, 按报名先后, 先报名者得。

FRESH TAKES! | 剧场生力军



由不同中学和高中生所呈现的戏剧表演.

2010年2月9日星期二

我们的过客

过客是……















俊儒:一位人刚好跟你在一样的地方。
伟杰:两个人因为巧合而相遇。
嘉慧:我们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人。
佳乐:我的邻居。
瑞明:一个人我每天见到,但是我们不讲话。
薇珊:前一秒的朋友,下一秒的陌生人。
彦良:经过某个地方而看到的某些东西。
佳成:一对情人分手之后的下场。
英奕:走过的客人。
仰哲:人生遇到的人和朋友。
世伟:我的旧朋友,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军杰:人生中碰巧遇见的人,但是也会……
主形:每天自己做自己事的人。
馨镭:将离开我人生的人。
嬑:走过我前面后面和旁边的人。
诗倩:从我前面走过的人。
瑾涵:一位经过地方的客人。
文彬:在某个地方看到的人。
丽文:生活所遇到的人。
定康:一位陌生人。

(过客,生命中时时刻刻在我们身旁的人。有的简单,有的令人深思,有的理直气壮,有的感性。或许,大家都还没/不想认清:你我都是过客……)

Rene Magritte (雷内·玛格利特)

The Lovers

The Listening Room


The Betrayal of Images/The Treachery of Images


1898年11月21日-1967年8月15日)

雷内·玛格利特比利时的超现实主义画家,画风带有明显的符号语言,如《戴黑帽的男人》。他影响了今日许多插画风格。

童年时常常搬家,10岁时就开始学画,1912年母亲投河(桑布尔河Sambre)自杀,原因不明。当其母亲的尸体被捞上来时,马格利特当时在场,母亲浮尸时被衣饰覆盖着脸部在他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这令他在1927年至1928年所的画的人物也是被衣布覆盖着脸孔,包括《爱人》(Les Amants),但他本人并不喜欢这个解释。

1926年,他开始全职绘画,并于同年画成《迷失的骑师》(Le jockey perdu),为第一幅超现实主义作品。并在1927年在布鲁塞尔举行首次的个人画展,但遭到大量侮辱性的批评。这次失败使他感到郁闷,于是他移居巴黎。后来他又回到布鲁塞尔,与他的弟弟成立一间公司,赚取生活收入。 1927年到1930年间,他移居巴黎。在这期间,他认识了安德烈比图,并加入了超现实主义者的行列,大量的创造出具有神秘语意的迷人画作,同时也为许多时装海报或乐谱封面进行商业平面设计,1936年他的作品曾到美利坚合众国纽约展出,后来又在1965年现代艺术博物馆、1992年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举行回顾展。

在纳粹德国占领比利时王国期间,他坚持留在布鲁塞尔,因而与安德烈决裂。在这段时期,他放弃在作品中展现野蛮主义和超现实主义,后来又恢复了。玛格利特的画风变化不大,但也有稍许改变,例如1943年-1944年的“雷诺阿时期”和1947年-1948年的“野兽派风格时期”等。

过客

过客是城市偶然的一期一会。